悲歌六章 其五

流沙北去弱水东，琅玕作树珠为宫。藐姑仙子冰雪容，导以翠节双青童。

我欲从之问丹诀，直与天地同无终。秦王汉武皆英雄，楼船浩荡乘长风。

狞龙吹水作山立，三千娇女沉渊中。骊山茂陵空白骨，不死之药何时逢？

京国逢君未几霜，愁看归袂拂离觞。秦淮此去三千里，流入荆溪即故乡。

登途蹑危梯，逢人闻鸟言。正昼长蛇呼，夜欲呀口吞。

绳桥足颤掉，半委饥蛟餐。鸣弦鼪鼯号，前是犵狫村。

敲竹畀侬惊，始觉蛮鬼尊。糜糜冰石窦，短蜮此户门。

吾生有正气，众毒理不冤。况承宣化命，炳耀甚赤燉。

汪濊湛所极，梁沬若孙原。昆明西洱海，于水注一盆。

窃虞生蠛蠓，污蛀久或眢。澄清藉尊宿，前席辍讨论。

结发侍清宴，凤毛莽孤骞。守雌戒前阱，荦荦伤弓魂。

痛定百念灰，沉沉思主恩。如以完肌肤，湔洗天河源。

誓如河之源，日夜东北奔。

行役出北门，怅然见新墓。朴樕集归乌，荒榛翳村路。

生人尽黄土，有晨终有暮。死者梦已觉，生者懵未寤。

落落初栽柏，泠泠泫残露。金帐苟不死，我亦图自固。

百年饲蝼蚁，古来有长度。行乐惟富贵，先为行乐误。

亮彼墓中人，当年曾纨裤。

精庐重构傍南墩，乡里衣冠重德门。四面好山流翠近，百年乔木向春繁。

曾闻藜杖干星象，剩贮芸香待子孙。今日无心云出岫，甘霖千里逐朱轓。

远山看竞秀，近水喜常清。最善丹青理，笔端尽物情。